白龙

我用睡眠代餐死亡.

【空俏-公无渡河 13:00】今天谁又掉马了


“至高至明日月…如此皎皎,怕是无能再见了。”眼前男人的声音不算尖利,温润的嗓声在洞内回荡,划开御魂脸上长久的笑容


御魂的笑声少有如此刻薄的时候“莫非先生与我,至亲至疏夫妻?”他用扇子掩住本就被面具遮盖得所剩无几的脸,语气很是恶劣


这个男人听出他的恼怒也不急,只继续道“在下与先生困于这石窟中,不见日月,无能脱逃。至高至明者自然都不见。”


“那真是托先生的福了。”话说那日,御魂巡视残忍,途中遇见一队武士埋伏,大抵是联盟中的什么人对他的军师之位早就有所微词…这些都是胧三郎默许的事,御魂本可以轻松脱逃,偏偏半路遇到这个男人,把他一路带入这个石窟不说,还引发震荡炸坍了出路,现在他俩大眼瞪小眼,找不到一条出去的路


“若不是先生及时出手相助,我们定不会落到如此境地。”御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,却难免不透露出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


那男人轻笑起来“哪里哪里,助人为乐而已。”其实这二人彼此内力深厚,不出一招,别说石窟出路,奈良城都能毁去半座。但这二人皆有顾虑保留,不愿被对方试探出实力,只能像什么山野樵夫一样探路,已经鼻子不是眼睛地对坐了两日


“先生若是苦探不到出路,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?”


“免了,本师还要调理生息寻找出路。”御魂最讨厌上来就给人讲故事的人,装神弄鬼“劝先生也好生歇息吧。”


“嗨呀,先生这是不愿意信任寄某,与我交这个朋友了。”


“矫饰繁复,行表浮夸。这样交朋友,何以用心?”御魂话锋一转“还是你能为我带来什么利益?”


“以物盖面,折扇藏身。想必先生你平时也交不到朋友,毕竟不见用心。”那个男人纨绔似得笑起来“这样与我交朋友正好,要我说我与先生真是天作之合。”


“天作之合?看来你的东瀛话也没学多好,不报姓名,怎见真诚?”


“好说,在下沧海一粟寄鲲鹏。”


“我叫赤羽信之介。”御魂收起折扇,好整以暇地看眼前的男人一眼。


“哎呀,先生不见真诚了。”眼看御魂收起扇子,寄鲲鹏却不知道从哪里抖落出一把描金画银的折扇,贵公子一般摇起来


“你既知道我是谁,何必这样惺惺作势,说出你的目的。”御魂收拾起来刚才的愠怒,重新眯起眼睛,露出一点狐狸的气息


“寄某适才说了,交个朋友,讲个故事。”寄鲲鹏还是笑吟吟的样子,一张姣好的脸皮底下看不清多少算计


狐狸的皮毛里绽出一丝肃杀的气息,御魂没来由地烦躁起来“不能带来利益的故事,我没兴趣。”眼前男人发散的气息让狐狸警惕起来,浑身的皮毛都要炸开,像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


“先生不听,怎么知道没兴趣。”寄鲲鹏打定了御魂会听的主意,自顾自地开口了。御魂盯着他看了好一会,最后靠上了身后的石头。不知有没有在听这个外邦人的信口胡诌。


故事终了,御魂开了金口“够烂的。”


寄鲲鹏仍然在摆弄他的扇子“先生不喜欢吗?”


“佛不佛,魔不魔。人间那么多苦众他不想着去普渡,偏偏你的佛祖想渡一个魔头。你们中原人都看得什么烂话本?”


那个轻浮男人的故事很不新奇,也不有趣。说天下大难,饿殍遍野,有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顿悟红尘,发普渡大愿。他要救苍生,苦行途中遇到一个吃人的魔头,魔头曾受天罚故心有愤懑,誓在乱世吃尽天下人。公子哥为了救人,便割肉饲魔,奈魔头贪欲无限,肉身有限,还未救尽天下人,公子哥便化作一副枯骨,功败垂成。


“嗯?先生何以见我是中原人?”这次轮到寄鲲鹏发问


御魂夺回主场似得勾起唇“因为只有你们中原人才信这拯救世界一套。在东瀛,成王败寇,残忍联盟摆在你面前,贵客看不见吗?”


还不及寄鲲鹏反应,御魂站起了身“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的故事有趣吗?”


“寄某愿闻先生教诲。”


“魔欲无限,人心亦无尽。要想平魔患,单单满足口腹之欲可不够。”御魂用手上的折扇点了点寄鲲鹏的胸口“寄先生要知道,魔头往往更喜欢别的东西,更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。”


“哦?先生这般坦荡君子,能探魔心。真另寄某刮目相看,先生这个朋友我交定了。”两个紫衣的人影简直要交叠到一起,他们身上的珠玉装饰勾撞在一起。寄鲲鹏不慌不忙,仍笑着对上那张近在眼前的狐狸面具。


御魂的笑容勾得很灿烂“我确实坦荡,不过中原贵客说错一件事,我不是君子,我是吃人的魔头。”亏他能稳住一头的矫饰,靠在寄鲲鹏的耳边“寄先生不也是渡人的佛陀吗?”


那张贵公子的脸上凝滞一瞬间的笑容,真是狡猾的狐狸。出乎御魂的意料,寄鲲鹏抬手解去他的面具,两张陌生的脸生生撞进对方眼里,直到他们不能靠得更近…


一个兵荒马乱的吻,还有更多的试探与贴近,两个人都不要放过对方一样。以至于御魂乐得要笑出声,连寄鲲鹏尽力的一吻都堵不上他的嘴。


“疯了,真疯了,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”


“先生在说自己?”寄鲲鹏整了整衣领,端出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


“不,我在说你。”御魂似笑非笑地舔了舔嘴角,随即戴上面具,而后一掌轰开石窟前的阻碍——重见洞天,一道光斜横到二人中间,泾渭分明


“寄先生大可以去追你的至高至明日月了,至于你的至亲至疏夫君我,要离开了。”


寄鲲鹏没有言语,好一会儿,又摇起他那把价值不菲的扇子“看来先生的东瀛话也未必很好。”


两个紫衣人影都没有回望谁离去,日月昭昭,眼前方向分明的路走不到尽头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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